坐在汽车上,窗外的景象快速倒退,小洁静静的坐在车厢内,望着窗外发呆。
这天是礼拜天,小洁陪同父母到一处很偏僻的山村探望外婆。
外婆一词的概念仅仅是两个汉字,从出生到长大,小洁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婆。
昨天晚上妈妈抽泣着对小洁说要带她去见下外婆最后一面,小洁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哭泣,但是她很快就答应了,她也想见见这个与自己素未蒙面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车厢内播放着黄家驹的《情人》,小洁开口问道:“妈妈,如果外婆是你的妈妈,为什么。只剩下她一个人。为什么不来跟我们一起住,为什么要让她住得那么远?”
一大串为什么直接让小洁的妈妈哑口无言,她甚至不懂得该怎么样回答小洁的问题,一路上车子里一片安静,这时候,妈妈突然开口了:“小洁,妈妈跟你讲一个故事,听完你就会明白了。”
秀丽,就是小洁的外婆。
在民国时期,身为官场世家的秀丽家境一般,因为秉承身清如镜,生活一直过得普通,后来家父厌倦了官场上的争锋相对,私底下勾心斗角,请辞了自己的职位。
随后从商,秀丽的家父为人正直,不少商人都给予了帮助。
积累下来的人缘获得了施展,日子也越来越好,秀丽的家境经商,成功跃上了商业的龙头,不少官场,商场上的人家都巴不得跟秀丽的家里攀上关系。
秀丽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那时候的秀丽已经有心仪的对象,是一个普通人家得孩子。
秀丽的家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自己的孩子以后过的幸福他是不会去反对。
在少女时期的秀丽长相十分的美丽,清澈双眼,高鼻梁,小嘴唇,瓜子脸,算的上是当时数一数二的美人了。
不少人都垂怜她的美色,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她,门槛都快被上门的媒婆踩烂了,好事都没能成。
眼看都是得不到了,许多人都打起了退堂鼓。
这时候,有一个外地人商人听闻了秀丽的美貌以及家境后,就势必要得到她不可。
于是外地商人也让媒婆上门提亲,结果还是没希望,被请走了。
不过说也奇怪了,从那天过后,家父的生意开始每况日下,做什么什么不好。
秀丽从那时起也染上了怪病,每到午夜时分就会发出一声声野狼般的嚎叫,十分渗人。
后来秀丽的家父查到,原来是那个外地商人搞的鬼,是他让人在秀丽的身上下了咒。
秀丽的家父恳求外地商人放过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哀求,外地商人的意思就是不同意,除非秀丽答应做他的十三姨太,否则,他是不会去帮一个跟自己不想干的人。
秀丽是坚决不嫁,她的心归属一直都是自己心仪的男人。
外地商人一气之下走了,秀丽得家父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帮助秀丽恢复正常。
村里的人获悉秀丽被诅咒一事,都躲得远远的。
只有秀丽的家父跟他的男人伴着她,男人不顾一切后果的跟秀丽结婚了,婚礼简单,日子一天天过着,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直到秀丽怀孕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事情就变得严重了起来。
开始发现事情不对的是秀丽的家父,他在自家养家禽的院子中,看到一个身影在啃什么东西。
天很黑,他看不到那个身影是谁,身影正好转过头来,着实把家父吓了一跳,眼前的正是自己的女儿秀丽。
后来是陪同秀丽一起玩的丫头发现了,接着更多人的发现,都把秀丽当成了怪物。
在秀丽发病的5年时间,秀丽的父亲跟她的爱人从来没有放弃她,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一定是全力以赴的。不幸的是,秀丽的父亲在一次找寻方法的途中过劳死,留下她一个人。
秀丽的病情到后来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在自己尚正常的时候,她恳求自己的心上人,把孩子抚养成人,独自一人跑到深山老林居住。
孩子一直由秀丽的爱人照顾着,在孩子2岁的时候秀丽的爱人因为始终舍弃不下秀丽,把孩子寄放到亲戚供养,自己跑去秀丽独居的深山老林,从此没有人再见到过秀丽的爱人出现过,仿佛就像从人间蒸发了。
虽然家人多次想到老林里面寻找,但是想起秀丽的状况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在太阳落山之际,还能听到来自深山的狼嚎声。
小洁听得兴起,想发问。这时,车子停住了,停在一棵十分茂盛的树旁。
小洁跟着妈妈进入了一个十分简陋的房子,打开侧边的门,在一张简单不失简洁的床上,一个骨瘦如材的身影映入眼帘。
看到这里,小洁妈妈的眼泪夺眶而出,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
小洁清楚,妈妈讲的故事,里面的婴儿就是自己的妈妈。
老人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只能靠摸着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老人的每一句每一字都说得十分吃力。
老人的气息很弱,在讲完话后,便灰沉沉的睡了过去,永远的长眠下去了。
她留着最后一口气,无非是想跟自己的孩子说一声对不起。
小洁的妈妈探了探老人的气息后,哭的撕心裂肺。
诅咒也随着老人的离世而失去了作用,老人在死后,小洁妈妈拿来了一根火把,往房子一扔,顿时间,熊熊烈火把房子团团包围住。
烈火间,小洁仿佛看到了两个身影,他们牵着手,蔓延着浪漫,渐渐消失,他们终于可以正常的在一起了。
车往回开,这时的车厢里掉落下了一小段手指骨,小洁俯下身把它放回裤带里。
外婆的爱人是被撕咬致死的,剩下残缺不全的白骨被放在了床底下,小洁发现了,趁着妈妈不注意,把一个完美的手骨藏在了兜里。
或者到死的那刻,外婆都不知道,她爱的人,被自己撕咬致死塞在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