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鬼故事

天真的好热,我看了看表,上午十点,看来这个速度中午就能到。紧接着就应该是难熬的军训了,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还真是让人觉得紧张啊。
“请问,第一宿舍楼在哪里啊?”对于这个七扭八拐的大学,我没头苍蝇似的乱转,终于找到了一位学长模样挂着学生会工作牌的人。“你往前面走能看到图书馆,然后往左转就是寝室楼了,上面的标识都是挨着的,很好认,一定能找到。”那位学长细心地讲解着。“好嘞,谢谢啊!”我拉着行李箱向未知的方向走去,全然不知那里等待我的是什么。
“你好,我叫陈卓!”两只手握在一处。“我叫高旭。”高旭俯身点了点头。也是,一米七三的我活活比高旭矮了一个头,再看看眼前的高旭,不仅长得高,而且一表人才。黑色的休闲西装,白色带花纹的衬衫,下身的休闲裤与皮鞋相得益彰。
“你好,我叫王博。”刚从窗台挂衣服走出来的王博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卓!”又一次地重复。
“我去,这寝室怎么这么暗啊!屋?”一名身穿淡紫色上衣的家伙打开了房门,丝毫没有注意到屋子里面的三个大活人。“你们好啊,我叫李峰。”说完就看见李峰把行李箱放在最后一张床上,后面还跟着他的父母。
在经过几段猜都猜得到的寒暄后,我们送走了李峰的父母。紧接着四个人出去吃了一顿饭,在互相熟悉后发现其实和大学室友根本没那么拘束,或者说我们四个根本就是一路货色。没多久,我们几个就混熟了。
“我跟你们说,咱们这个学校啊,经常有人自杀,救我刚刚来的时候还听我哥和我说呢,说**大学的学生自杀成瘾。”能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也只有李峰了。
“嗯,我也听说了,其实不仅是自杀,还有猝死。”从王博严肃的表情看来,李峰这次说的不是假话。
“唉,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死,也不想想自己可怜的父母。”高旭喝了一口啤酒。
“是啊,可是这些人也真是,死能解决问题么?死后之不过会更痛苦罢了。”我摸了摸胸前的护身符,那是小时候家里给我求的,开过光。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人死后会更痛苦,也别问我为什么我会有开了光的护身符。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件让我耻辱的事情。
当我初中时把我的护身符给别人看时,换来的却是一个班同学的嘲笑,慢慢的,隔壁班都开始知道我母亲是研究这些神神叨叨的神婆,我就这样在嘲笑中度过我的初中。
我曾经试过不带着护身符去上学,可是第一天我就经历了车祸,小腿骨折,足足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后来不得不拄着一双拐杖去上学。第二次是初三,本来可成就紧张的我却阴差阳错地牵扯进入一桩械斗案,要不是家里想尽各种办法,本是挨打一方受了伤我恐怕就被开除了。总之,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摘掉过护身符。
话说回来,因为家里有一个“不靠谱”的老妈,所以我知道人自杀后其实是不会投胎转世的,自然也无法进入天堂或者地狱。而且更要命的,每天在他自杀的时候都会重新遭受自杀时候的痛苦。想要解脱的办法只有一个——找替身。而找替身的时间也只有在头七之前或者是每一年的祭日……
“哎,我这有好东西,你们谁要?”李峰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说完,手机里面传出了娇喘的声音。
空气瞬间凝固了三秒,之后两人便争先恐后地打开了蓝牙。唉,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啊,我慢慢地掏出手机,打开蓝牙。“高旭,你蓝牙叫什么名字,路西法么?”李峰点击了配对,不一会,文件就开始传输了。“不是啊,我的叫光辉岁月。”高旭看着李峰的传送条,未免有点失望没能排在第一位。
之后李峰为我们依次传送了文件,但是最后我们才发现,我们当中,并没有一个叫路西法的人。“也就是说……”我们三人坏笑地凝视着李峰。“我擦!我得赶紧把我的名改过来,这以后全知道就麻烦了”我们三个人笑疯了。不知这小子把“文件”传给谁了,搞不好是同班同学,想到这,我们三个笑得更厉害了。
几个人在探讨了一系列动作片的问题之后便开始洗漱了,洗漱时还不忘调侃着尴尬中的李峰。很快,几个人都开始了大学生活的第一个晚上,十点了,才发现,四个人一个人也没有睡着。

“你说,寝室为什么设计成四个人住,干嘛不是五个?”李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也是,既然都没睡,不如说说话。“有啊,路西法!”我坏笑道,说完,大伙又是一阵狂笑却,没人注意到那陌生的笑声。
夜深了,我们四人也各自睡着了,半梦半醒中我依稀听见娇喘声,不知道谁又在看李峰的视频了。“哈哈哈哈!”一连串的奸笑声惊醒了我,刚刚的?是梦么?还是?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大家都起得很早。“哎我说李峰,你这大晚上睡不着还看动作片,搞得我都没睡好。”王博一边叠着被,一边说着。“对啊,你这也太有瘾了吧?”高旭接过了话茬。“我擦,我哪有!”李峰反驳着。“那……”大家把头转向了我。“我可没有啊!”我本来就没有。“不是你是谁啊,路西法啊?”高旭的话让我更加愕然了。
我打开了蓝牙,那个叫路西法的,依然在……我给他们看了蓝牙上的名字,他们表示并没什么奇怪的,没准是人家的蓝牙没有关而已。但是,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的我立即感到了不对劲。
“老师好!”王博对着门口喊道。“嗯,我是你们1001的班主任,你们住在202?”班主任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们。“嗯”王博回答道。还没等我们打招呼,班主任说了句类似很好之类的话就急匆匆地走了……我们几个彻底懵了,这班主任,是有多看不起我们?算了,还是去军训吧……
一天的军训真的很累人,我们今天很早就睡了。可就当睡到一半的时候,我听见了有人在唤我,“陈卓?你是陈卓么?我好痛苦,帮帮我。”那声音绝对不是寝室中的另外三个人,我清楚。受了惊吓的我试图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就如同被胶水粘住一样牢牢地合在一起。于是我试着起来,可身体就如同被灌了水泥一样动不了。难道是?鬼压床!
鬼压床对很多人来说并不陌生,当然,对我那三个室友也一样。因为,自从我睡觉的时候也把护身符戴在身上睡觉后他们就开始轮流鬼压床,而且,每次都能听到有人呼唤他们的名字……
一年之后也只有我知道寝室里还有个室友叫路西法,也只有在我向班主任追问之下才知道我们寝室一年前确实住过一个姓陆的同学,可是由于期末考试挂科加上失恋的双重打击,在室友全都回家的一天夜里,他用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万幸那个护身符让他没法对我们四个人下手找替身,但是却让我那三个室友不得安宁,鬼压床的事情经常出现。还有就是一系列的怪事发生在我们寝室,而且,无论何时,那个路西法的蓝牙一直都开着……
校方当然不会理睬这点小事,老师也自然不会理睬我那睡不好的室友,我能做什么呢,告诉他们四人寝其实是五个人?每晚都要在他们身上睡觉?至少他害不了我们……
一年后我们就搬寝室了,一个班全都搬走,只剩下空无一人的寝室,还有,那个叫路西法的家伙。我想,全班换寝室其实也只是为了一个寝室而已。
我望着空无一人的寝室,不晓得下一批大一新生会不会像我这样幸运有一个神神叨叨的妈妈。
至于那个怨鬼,第一年找替身就遇到了新生报到的我,倒霉的他会有更大怨气吧!他或许真的会很痛苦吧?谁让他当时做出了那样的选择。我带上门,坏笑地等待着报道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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