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冤案
北宋仁宗至和二年,宝庆府曾经出了一桩奇案,一名叫陈巧儿因为与人通奸,一天,她趁她丈夫外出,又去与姘头张超相会,但这次张超家的门却无论如何也敲不开,无奈只能又回了家,但没想到的是,三天后竟然有两个衙役横冲直闯的进了布庄,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拿人,陈巧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抓到了衙门。
等到升堂后,陈巧儿才弄明白,原来是有人在张超家发现了丈夫王昆的尸体,而张超则早已不知去向,经仵作验尸,死者王昆面色青紫,银针入腹而变黑,显然是身中剧毒而死,因为云迹前两天晚上有人在张超家门口看见过陈巧儿,而街面上又有一些风言风语传言其与张超素有奸情,县太爷便断定是陈巧儿与张超合谋害死了王昆。陈巧儿当时就吓得不会说话了,只知道一个劲的喊冤。县太爷不予理会,几次用刑之后,陈巧儿只能承认自己害死丈夫、而奸夫张超畏罪潜逃的伪事实,并在大堂笔录上按了手印。之后,县太爷便将陈巧儿打入了死囚牢,同时派人将案件公文发往了刑部,看来这陈巧儿是不过秋后了…
案件公文到了刑部后,刑部的人与开封府尹包拯一起研究到深夜,发现案中有很多蹊跷,所以要发回重审,并要交给长沙县的张翔来审理,长沙县张翔,是个出名的清官,字浩殊,号望月先生,不但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断案更是明察秋毫铁面无私,就连开封府尹包拯,对其也曾赞以“岂敢妄言为民事,怎当长沙张浩殊”的评价,但审后结果还是一样。
见远近闻名的清官都能冤枉自己,陈巧儿也绝望了的在狱中墙上写下一封血书:“我本清白如雪,怎奈天降冤狱。什么正大光明,什么朗朗乾绅?官官皆为相护,让我世道无良。明镜不明,清官不清,天日混沌,生又何干?死又何干?尔等害巧儿冤枉死于此,日后必遭惨报,我着红衣而卒,必将化厉鬼为我冤屈,我冤不洗,从今宝庆无宁日。”便撞死在狱中。
其实,连牢头地心里都明白,这林巧儿肯定是有冤屈,一个女子,若真毒死了丈夫,怎么可能还留在店里心安理得的做买卖?无奈,这件案子是开封府的包青天亲点的大清官张翔亲自审理的,且案宗已经上报刑部,想申冤又谈何容易?
三年之后,王家布庄的代理老板王亮,因为赌钱欠债,便想将王家布庄抵出去,而就在一个号称吕铎的人前来收店铺的时候,王亮却忽然神秘的失踪了。找不到王亮,吕铎便与掌柜的谢老六吵了起来,说自己已经付了五千两的定金,而且拿出了王亮画过押收据,吵吵着让谢老六要么交店铺,要么退定金。五千两可不是小数字了,这王家布庄加上城东的两家分号连房带地加上货全卖了也就值八千两不到。如此数目,谢老六哪里肯退?没吵两句,这官司便闹到了衙门。
而此时换了一任县官叫何永万,接手案子后,觉得吕铎既然有字据在手,便应是王家布庄赖账,于是便是把王家布庄地伙计全部押到了衙门,逐个分开严刑拷打。
这一打不要紧,一个叫徐二的伙计实在耐不住板子,便透露了这么一件事:自己曾偷听到谢掌柜的曾与王亮私下商量想买下布庄的事,但因出价过低而被王亮拒绝了两人从此后便没说过话,后来不久便出了王亮外抵店铺的事。
听了徐二的供词,所有的大刑便集中到了掌柜谢老六的身上,板子鞭子夹棍轮流上了两三轮以后,谢老六也扛不住了,便招认了自己企图霸占王家布庄从而害死王亮的事,还交待出自己伙同城东脂粉店的吴老板将尸体藏在了城外的一口枯井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连何永万也没有想到的,本来还以为就是一桩欠债官司,没想到查出人命来了。按着谢老六交待的线索,衙役找到了城外那口所谓的枯井,但让衙役没想到的是,这口枯井中,除了有王亮的尸体外,还有一具无名尸,看腐烂程度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便连同此事一并上报了何永万,后来经过对死者随身器物与印信的确认,确定了这具无名尸就是几年前夫踪的疑犯奸夫张超的。
一井两尸,年轻气盛的何永万觉得这件案子远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便查阅了前几年杀夫案件的卷宗,同时开始对谢老六和吴老板拼了命的用刑。但没想到两个人死话就是不认账,一口咬定张超的死与自己无关。
后来,何永万无奈,只能求助于名声在外的长沙县张翔张青天,张翔听说张超尸体已经找到,而且还与王亮的尸体在一起的时候,也觉得此案有些蹊跷,碍于多少也是自己断过地案,便来到了宝庆与何永万共查此案。
说来也巧,王家布庄的对面是一家茶馆,何永万和张翔带着衙役在王家布庄搜了一通毫无收获后,便进了茶馆想喝杯茶探讨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就在这时,张翔冷不丁发现这家茶馆柜台后面放的一个木箱子十分的眼熟,仔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箱子不就是当初发现罪证的那个陈巧儿陪嫁的箱子吗?可是,那个箱子已经作为罪证被运到县衙了啊,怎么又跑到这来了?想到这里,张翔便叫来了掌柜的询问箱子的来历,这才知道,这种款式的箱子是宝庆一家木器行的产品,同样的款式十几年前就有卖了,这种箱子因为大小适中又结实、漆口好花纹也漂亮,所以在宝庆一直很受欢迎,一直到现在都在卖。听到这个消息,张翔如梦方醒,发疯般的带着衙役跑到了那家木器行,翻出几年前的帐本一看,在陈巧儿杀夫案前后,王家布庄谢掌柜的确实在这里买过一口一模一样的箱子,而且特意要求要“做旧”。当时,宝庆府习惯收某古董的人基本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他谢老六啊,唯一的可能,就是谢老六想要伪造征据把罪责栽赃给老板娘,却苦于没有箱子钥匙,于是便“克隆”了一个与“嫁妆箱”一模一样的箱子,将残有砒霜的瓷罐与一些乱七八糟的首饰放入箱子以应付官府的搜查!陈氏嫁到王家是十几年前的事,陪嫁的箱子也有十几年了,新买的箱子想冒充十几年前的旧箱子,能不“做旧”吗?线索至此,张翔如梦方醒,原来这当初自己查抄的那个所谓的嫁妆箱,很可能就是谢老六为了栽赃而伪造的!想到这,张翔便与何永万又审了一次谢老六:如果当初查抄的箱子,的确是陈氏装嫁妆的箱子,那你在木器行买的这个箱子现在在哪?!
后来谢老六实在交待不出自己买的箱子的去处,只能承认了伙同脂粉店吴掌柜害死东家王昆与张超的事实,原来,谢老六自从十六岁开始便在王家布庄当伙计,深得东家王昆信任,后来王昆把假借外出之名秘密监视妻子的事和谢老六说了,让谢老六一但发现妻子外出便派人跟踪并通知自己。而这谢老六虽说表面上对王昆死心塌地,而暗地里却垂涎王家布庄已久,此时碰上这种事,便想借机霸占布庄。因为城东脂粉店的吴掌拒是自己是童年好友且与张超有些交情,便差吴掌柜将张超骗离了家中,而自己则将王昆骗至了张超家并骗其喝下了毒酒。事后,张超又被吴掌柜以“巧儿有约”为名骗至城外加以杀害,为了掩盖嫌疑,谢老六从木器行买来了一个与老板娘陈巧儿的嫁妆箱子一模一样的箱子伪造证据,并把真正的嫁妆箱埋在了布庄的后院,之后又请来了王亮到布庄主持生意,因为王亮根本不懂经营,对布庄生意上的事从来不闻不问,大把的银子因此也被谢老六划入了自己的腰包,而吴老板则得到了八百两银子的好处费。
当衙役从布庄的后院挖出了真正的“嫁妆箱”之后,轰动一时的“陈氏杀夫案”终于真相大白,虽说谢老六与同谋吴老板最终被游街正法,但张翔的一世英名亦因此受到了非议,张翔本人也因误判此案而辞官归隐山林。
杀夫案结了,张翔官辞了,但陈氏的冤魂却从未就此散去。从此之后,一向太平的宝庆府便开始了噩梦。
第二章:出事了
夜晚,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乌云早已把天上那轮残月遮住,时不时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鸟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宝庆府的大牢中,三个牢头正在狱中喝酒聊天。坐在桌子上边的一个牢头夹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了下去,又拿起酒杯里的酒一饮而下,喝完后,把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带着几分醉意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当初那陈巧儿就是死在那间牢房的。”说着用手指了一间牢房。
“老王,你给我们讲讲那陈巧儿的事情吧!我和小李都刚来,不知道三年前发生的事。”右边的一个年轻的牢头问道。
“是啊!是啊!老王,你就给我们讲讲吧!”那叫小李的牢头也附和道,说完给老王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
老王看了看两人,笑了笑后,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后,重重地点点了头说道:“好,我就给你们讲讲那陈巧儿的事情。那陈巧儿十四五岁的时候便长得有如天上的仙子,到了十七八岁得时候更是漂亮,比那古时候那西施、貂蝉都要胜上几分。每天上她家门口求亲的富家公子和达官贵人是络绎不绝。奈何陈巧儿看不上这些花花公子,后来,她爹做了主,这陈巧儿嫁给了本县布庄的老板王昆,这王昆相貌长得平常,倒是牛高马大,不解风尘。时间一久,这陈巧儿便觉得自己委屈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正在这时,那张超出现在陈巧儿的面前,那张超生得那叫一个俊俏,两人一来二去,便搅合在一起了。这纸终究包不住火的,没过多久,陈巧儿的丈夫王昆便发现了她有奸情,于是便谎称要去江宁,而实际上则找了家客栈留在了宝庆,想跟踪陈巧儿。谁知王昆这一跟踪便丢了性命,死在了张超的屋里。后来,县衙便把陈巧儿抓进了大牢……”
“呼”突然一阵阴风把狱中的油灯全都刮灭,刮得人身体冷飕飕的。
“啊!”三声大叫过后,阴风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般。
第二天,牢房的人来接班,发现老王三人死在了狱中,三人皆是双目圆睁,双耳流出乌血而死,看三人的表情,显然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惊吓而死的。
牢头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县令,县令立马带来仵作验尸,在狱中检查一遍,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显然没有外人进来过。验尸的结果也出来了,三人是惊吓过度而死。
县令想不明白了,有什么东西或是事情能使三人同时惊吓而死,县令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又没任何蛛丝马迹,只好把疑问放在心中。
安抚好死者的家属后,何县令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谁知地三天早上,人们发现更夫死在了街头,双目圆睁,耳流乌血。县衙派人去调查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没过半个月,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守夜班的两个牢头又死在了狱中,也是双目圆睁,双耳流出乌血而死。和上次老王三人的情况一模一样。众人这次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大伙都议论纷纷,都说是陈巧儿的冤魂做怪,回来报仇的。有的甚至搬家远离此地。这流言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和县令的耳中,何县令乃是科举出身,受儒家思想影响,根本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奈何这流言越传越广,百姓都惶惶不可终日,也没有牢头晚上敢去看管监狱。最担心的是民众都搬迁出去,要知道在古代,劳动力是国家的根本,打仗要粮,粮食靠老百姓种才有,国库的税收一大半都是靠农业的。百姓这一搬迁,何县令真的急了,没办法,何县令只好听从师爷的话,上附进的清虚观请了一位道长下来施法除妖。
这清虚观创建于唐朝初年,是一个叫清虚子的创建的,这清虚子当年乃是江西龙虎山天师道的一个外门弟子,后来学道小成,便下山游览世间,见宝庆府这东青山山清水秀、灵气充沛,便在此创建了清虚观。传到当今已是第十代了。当今观主叫云海真人,这云海真人见何县令亲自上山求助,也不好拒绝,况且除妖降魔乃是修道之人的分内之事。二话没说,便叫他的师弟云清真人随何县令一起下山除妖。
一路之上,云清真人早已把事情的始因问了个明白。来到县衙后,云清真人便要看那被吓死的六位死者,奈何已经入土为安了,云清真人便要何县令叫捕快挖土开棺。何县令没法,只好依言而行。
云清真人看着地上的六具尸体,双目依然圆睁。那些家属见状,大惊,随后都大哭起来。这些死者下葬前明明已经被他们的家属用手把他们的双眼闭上了,可现在却又睁开,如何家这些家属不惊。
云清真人看着这六具尸体,眉头皱得老高,许久才开口说道:“大人,这六人生前是被恶鬼吓死的,死后还被那恶鬼吞掉了两魂六魄,六人剩下的一魂一魄无法进入轮回,只有飘荡于天地间,成为孤魂野鬼。时间一久,便会成为厉鬼,危害人间。”
“那该怎么办?”何县令连忙问道。www.duanxinba.net
“为今之计只有先把那恶鬼抓主,然后抽出被她吞掉的那六人的两魂六魄,使其能进入轮回投胎转世。”
当晚,云清真人便设坛作法,一张桃木做的案几摆放于县衙院中,案几上放着朱砂、符箓、桃木剑等等一些作法常用的物品。云清真人一见子时已到,双手捏了个印诀,口中念道:“鸿蒙大道,三清祖师,借吾之力,降妖除魔。”
霎时,阴风大作,飞沙走石,天空中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云清真人见状,怒喝道:“妖孽,吃贫道一剑。”拿起桃木剑,打上几个符咒,往空中一扔。
“砰”桃木剑变成了齑粉散落下来。云清真人见恶鬼毁了自己的桃木剑,并不吃惊,目视空中说道:“好一个恶鬼,还有点本事。”
“桀桀”那女鬼发出一阵怪笑,那怪笑之声异常刺耳,听得人好不舒服。怪笑过后,地面上现出一个头颅,正是那陈巧儿。何县令和那些捕快见此,吓得忙跑进了屋里,其中两个捕快吓得流出了黄白之物。
第三章:神打
“陈巧儿,你为什么不入那轮回之道,还要在此残害无辜之人?”云清真人义正言辞的问道。
“桀桀”陈巧儿怪笑一阵后说道:“我当年自尽前便发过誓言,要叫宝庆府永无宁日。”
“可如今何县令与张大人已经为你洗涮了冤屈,还你清白了,为何还要害人?”
“我就是要宝庆府永无宁日!老道,你不好好的在你的清虚观念你的道,跑来这里寻死!”
“好个恶鬼,今晚看看是谁自寻死路!”云清真人说完后,从身上拿出一方印章朝陈巧儿打去,这方印章乃是那清虚子仿照龙虎山天师道的龙虎印制作的一方仿制品。虽然是仿制品,但威力还是不可小瞧的,对付一般恶鬼妖魔还是有余的。
陈巧儿不知这方印章的厉害,以为这方印章只比那桃木剑厉害不了多少,便伸出手去抓。那只手与平常无异,但那指甲有三尺来长,沾满了鲜血,时不时的还滴落几滴鲜血,看得常人毛骨悚然。
“啊!”陈巧儿一声大叫,随后一阵青烟冒出,陈巧儿那只手已经被那方印章毁了。陈巧儿吃了个大亏,怒不可赦,原本漂亮的脸蛋变得獠牙利嘴,双目足有拳头那般大小。獠牙上鲜血淋漓,张开血盆大口对天咆哮。鬼体一下子变成十丈来高。
云清真人见此,大吃一惊,忙又用那方印章打去,“砰”的一声,陈巧儿没有丝毫伤害,那方印章掉落在了地上。云清真人见状大惊,忙念动咒语,打出几张符箓,符箓一碰到陈巧儿的鬼体便燃烧成灰,云清真人见此,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祭起那方印章冲了上去,奈何实力相差太大,一个照面便被陈巧儿打倒在地,云清真人躺在地上一动补动,闭着眼睛等死了。“桀桀”,陈巧儿见此大笑,就要痛下杀手。
“恶鬼,竟敢害人!”陈巧儿正要下杀手,突然听到一声怒吼。只见一位身穿青衫的中年人落入院中。
“你是何人,不想死的话,就快快滚开!”陈巧儿不耐烦的道。
“哈哈,好大的口气,看你有何本事能伤我杨邦!”
“你是湖南神打世家的杨邦?”云清真人从地上爬起来问道。
“正是在下。”杨邦点了点头回答。
祝由门门主手结奇怪法印,口中念道:“赫赫阳阳,兴我祝由,郭公葬尺,度清阴阳。”底下的弟子也齐声念动咒语。
霎时,天地间刮起一股大风,吹的众人的衣服猎猎作响,山中的鸟虫走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四处奔走。
祝由门门主把案几上的符箓打上天空,念动咒语,瞬间,那些符箓就结成一个“阴阳乾坤阵”围住祭坛,这“阴阳乾坤阵”能困住魂魄,隔离阴阳。布好“阴阳乾坤阵”后,祝由门门主打开葫芦,几缕黑烟从葫芦里冒出,立马变成一个绝色少妇,正是那陈巧儿。
陈巧儿一出来,就怪笑起来说道:“牛鼻子老道,你今天放我出来,你也要死,谁叫你……”陈巧儿突然住口了,他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云清真人,而是一个巫师打扮的中年人,正瞪着自己。陈巧儿立马问道:“你是何人?是不是那牛鼻子老道请来的帮手?”
祝由门门主说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我要度你入轮回之道。”
陈巧儿一听,大惊,如果入了那轮回之道,自己就没法报仇了,况且这人的修为比那云清真人不知高出多少,说不定比那杨邦还要厉害几分。陈巧儿立马向外飞去。
“啊!”陈巧儿刚想溜走,就碰到了祝由门门主布的“阴阳乾坤阵”。“我和你拼了!”陈巧儿见逃走无果,只好以死来战。满面狰狞的朝祝由门门主杀来。
祝由门门主见状,也不说话,手一指那阴阳尺,那阴阳尺立马落到其手上,祝由门门主祭起阴阳尺就朝陈巧儿打去。阴阳尺悬在陈巧儿的头顶,祝由门门主念动咒语,霎时,那阴阳尺上的“死”字紫光大盛,将陈巧儿笼罩在其中,被紫光笼罩的陈巧儿痛苦不已,在紫光中左冲右撞,想破罩而出。奈何根本无济于事,陈巧儿本来狰狞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獠牙利齿,乌血满面,拳头大眼镜一片血红,像个小小的灯笼般。
可随着祝由门门主布听的念动咒语,陈巧儿慢慢的由大变小,变成了原来那般大小,面孔也恢复原来那般美貌。随之又出现六个鬼影,正是那五个牢头和更夫的两魂六魄,祝由门门主见六个魂魄已经分离出来,马上用葫芦将那六个魂魄收了进去。
陈巧儿的魂魄慢慢地被吸入进了阴阳尺中,进入那尺上的“死”字底下的“轮回”二字中。顿时,大风变成了阴风,空中显现出地狱的场景,绿莹莹的光线中,许多鬼魂带着脚链、枷锁在走动,他们面色惨白、双眼空洞,有的吊着长舌,有的面目腐烂,有的只剩下半边脸。那些受着十八般酷刑的恶鬼发出杀猪般的痛苦之声。听得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突然,阴风和画面消失的无影无踪,大风也停止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梦幻一般,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云清真人,那六个人的魂魄已经装在这葫芦里了。”祝由门门主把葫芦递给了云清真人。
“多谢门主施手,才使那恶鬼度入轮回,门主这番功德宝庆府的百姓会铭记于心的。”
第二天,云清真人向祝由门门主起身告辞。回到宝庆府后,云清真人将六人的两魂六魄与那一魂一魄合在一起,作法使六人的魂魄进入那轮回之道。
后来,何县令亲自送了一块匾给清虚观,匾上书:救民于水火。从此,清虚观香火旺盛、信徒络绎不绝。
神打是一门非道非巫的奇术,修炼有成者可以举手投足之间,借来不知名的浩瀚神力,身体刀枪不如、万邪辟易,双臂力大无穷,练到极至开山移海,所借神灵的武学或者法术也能轻易施展,可以说是威力无穷、肉身成圣的法门。不过神打一门行的是法不如六耳,直系嫡亲相传之法。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陈巧儿向杨邦发起了攻击,一只鬼手抓向杨邦,杨邦立马避开。
“弟子杨邦,为民除害,有请关帝法身护佑吾身,神兵火急如律令!”杨邦站定后,双手结下请神印,口诵请神法咒道。
霎时,一股清晰可见的金光神力包裹住杨邦的身体,随后杨邦完全消失不见,在他站立的地方则是一尊关圣的法象金身,而且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金色神力聚集而成的青龙偃月刀,端是威风。一股浩然正气直冲九霄。
陈巧儿乃是鬼体,这金光刚好是鬼体的克星,陈巧儿见杨邦清了关圣帝君上身,便调头想逃,奈何为时以晚,刚调头便见一柄闪着金光的大关刀迎头劈砍了下来。陈巧儿还未来得及躲避,便被劈中,鬼体四分五裂,化作几股黑烟在空中。
“帝君且慢!”关圣帝君正举起青龙偃月刀朝那几股黑烟劈去,突然被云清真人叫住。
关圣帝君停住了手,看着云清真人想要一个解释。云清真人并没有先解释,而是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打开嘴塞,口中念着咒语,那几股黑烟像听了命令似的,乖乖的进了葫芦里。
见云清真人收了黑烟,杨邦也收了金身,问道:“刚才道长为何阻止我杀掉这恶鬼?”
“这恶鬼本是死不足惜,但奈何她吞吃了六位死者的两魂六魄,如不把那六位死者的魂魄分离出来,只怕将来剩下的那一魂一魄为祸人间啊!”云清真人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杨邦点了点头道。“但这事就要道长多费心了,我杨邦可帮补上什么忙了!”
“唉!”云清真人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了?道长,是否有什么难事?”杨邦见云清真人叹气,连忙问道。
“唉!这恶鬼道行比贫道高出许多,想要度化她入那轮回之道,贫道根本没那个能力,就是我们清虚观的观主也不行啊!贫道这葫芦只能困住这恶鬼一个月,如若不把她度入那轮回之道,出来后就会更加厉害!”云清真人边说边叹气。
“那陈巧儿抓住了吗?”何县令躲在屋里见外面安静了下来,不知道结果如何,等了一会,仍然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赶忙叫一名捕快出来看看情况,那名捕快见县令下了命令,又不好违抗,只能怪自己倒霉,战战兢兢的出了屋里,见院中站着两人在说话,一人是云清真人,一人却不认识,不过却没有发现那恶鬼了。他知道恶鬼已经被降服了,忙走进屋里禀报了情况。何县令见恶鬼已经被降服,整了整官府,立马跑出屋里。
“大人,那陈巧儿已经被神打世家的杨邦降服了,现在装在贫道这葫芦里。”
何县令只要陈巧儿被降服,管你们谁降服的,都与他无关。何县令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第二天,何县令就张榜安民,说那恶鬼已经被降服了,大家以后可以过平常的日子了。百姓见了告示,个个都心中欢喜。没过几天,那些搬迁出去的百姓又回来了,宝庆府又恢复往常的热闹了。
第四章:阴阳尺度冤魂
清虚观建于宝庆府的东青山中,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好一派人间仙境。清晨三三两两的道童在挑水、在扫地、在做功课,各忙各的,井然有序。紫清殿是清虚观的主殿,道士们正在做早课,在紫清殿旁边的一房屋是清虚观观主云海真人的休息之所,现在屋中正坐着两人在交谈。正是云海、云清两位真人。
“师兄,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办?”云清真人愁眉苦脸的问道。
“唉!这恶鬼已不是我们所能度化的。这陈巧儿本来便是含冤而死,死时又值太阴之力正盛之时,本来就已不是一般的恶鬼,加上又葬于白虎衔尸之地,所以就更增加其怨气。”云海真人也是满脸沉重。“为今之计只好去祝由门,借其门中的阴阳尺方可。”
祝由门位于湖南辰州,祝由术由来已久,东晋时期的风水祖师郭璞也曾是祝由门下,当年郭璞曾凭借阴阳尺断吉凶,度阴阳。这阴阳尺乃是郭璞偶然得到的万年沉香木炼制而成,长有三十公分左右,异常沉重。上面上面有十个格子,刻有丁、害、旺、苦、义、官、死、兴、失、财十个字,每个格子下又分四个小格,也刻有一些富贵、离乡、孤寡、轮回、飘荡等好多小字。其中丁、旺、义、兴、财主吉,其余主凶。这阴阳尺又称郭公葬尺,是祝由门的镇教之物。
祝由之术共有十三法,也称祝由十三科,祝由之法,即包括中草药在内的,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其中有禁法、咒法、祝法、符法等。
云清真人风尘仆仆来到祝由门后。像祝由门的门主说明来意后,祝由门的门主和长老商量后,同意借用阴阳尺,但不准拿到宝庆府去度冤魂,只能在祝由门中做法。云清真人哪管这些,只要把这烫手的山芋给解决掉,什么都同意。
于是,便由祝由门选了一个日子,定在三天后的晚上子时,那时乃是今天与明天交接之时,正好纯阳和太阴之力最为薄弱。
三天后,子时时分,祝由门中一块空旷的广场上,中间搭了一个祭坛,四周的弟子个个身穿巫服,按九宫八卦阵站好,个个手结奇怪的法印。祭坛上,祝由门的门主也是一身巫师打扮,案几上放着一叠符箓,一块暗红色的、长方形的木头,显然那就是阴阳尺。那装有陈巧儿的鬼魂的葫芦也摆放在上。
第一章:冤案
北宋仁宗至和二年,宝庆府曾经出了一桩奇案,一名叫陈巧儿因为与人通奸,一天,她趁她丈夫外出,又去与姘头张超相会,但这次张超家的门却无论如何也敲不开,无奈只能又回了家,但没想到的是,三天后竟然有两个衙役横冲直闯的进了布庄,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拿人,陈巧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抓到了衙门。
等到升堂后,陈巧儿才弄明白,原来是有人在张超家发现了丈夫王昆的尸体,而张超则早已不知去向,经仵作验尸,死者王昆面色青紫,银针入腹而变黑,显然是身中剧毒而死,因为云迹前两天晚上有人在张超家门口看见过陈巧儿,而街面上又有一些风言风语传言其与张超素有奸情,县太爷便断定是陈巧儿与张超合谋害死了王昆。陈巧儿当时就吓得不会说话了,只知道一个劲的喊冤。县太爷不予理会,几次用刑之后,陈巧儿只能承认自己害死丈夫、而奸夫张超畏罪潜逃的伪事实,并在大堂笔录上按了手印。之后,县太爷便将陈巧儿打入了死囚牢,同时派人将案件公文发往了刑部,看来这陈巧儿是不过秋后了…
案件公文到了刑部后,刑部的人与开封府尹包拯一起研究到深夜,发现案中有很多蹊跷,所以要发回重审,并要交给长沙县的张翔来审理,长沙县张翔,是个出名的清官,字浩殊,号望月先生,不但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断案更是明察秋毫铁面无私,就连开封府尹包拯,对其也曾赞以“岂敢妄言为民事,怎当长沙张浩殊”的评价,但审后结果还是一样。
见远近闻名的清官都能冤枉自己,陈巧儿也绝望了的在狱中墙上写下一封血书:“我本清白如雪,怎奈天降冤狱。什么正大光明,什么朗朗乾绅?官官皆为相护,让我世道无良。明镜不明,清官不清,天日混沌,生又何干?死又何干?尔等害巧儿冤枉死于此,日后必遭惨报,我着红衣而卒,必将化厉鬼为我冤屈,我冤不洗,从今宝庆无宁日。”便撞死在狱中。
其实,连牢头地心里都明白,这林巧儿肯定是有冤屈,一个女子,若真毒死了丈夫,怎么可能还留在店里心安理得的做买卖?无奈,这件案子是开封府的包青天亲点的大清官张翔亲自审理的,且案宗已经上报刑部,想申冤又谈何容易?
三年之后,王家布庄的代理老板王亮,因为赌钱欠债,便想将王家布庄抵出去,而就在一个号称吕铎的人前来收店铺的时候,王亮却忽然神秘的失踪了。找不到王亮,吕铎便与掌柜的谢老六吵了起来,说自己已经付了五千两的定金,而且拿出了王亮画过押收据,吵吵着让谢老六要么交店铺,要么退定金。五千两可不是小数字了,这王家布庄加上城东的两家分号连房带地加上货全卖了也就值八千两不到。如此数目,谢老六哪里肯退?没吵两句,这官司便闹到了衙门。
而此时换了一任县官叫何永万,接手案子后,觉得吕铎既然有字据在手,便应是王家布庄赖账,于是便是把王家布庄地伙计全部押到了衙门,逐个分开严刑拷打。
这一打不要紧,一个叫徐二的伙计实在耐不住板子,便透露了这么一件事:自己曾偷听到谢掌柜的曾与王亮私下商量想买下布庄的事,但因出价过低而被王亮拒绝了两人从此后便没说过话,后来不久便出了王亮外抵店铺的事。
听了徐二的供词,所有的大刑便集中到了掌柜谢老六的身上,板子鞭子夹棍轮流上了两三轮以后,谢老六也扛不住了,便招认了自己企图霸占王家布庄从而害死王亮的事,还交待出自己伙同城东脂粉店的吴老板将尸体藏在了城外的一口枯井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连何永万也没有想到的,本来还以为就是一桩欠债官司,没想到查出人命来了。按着谢老六交待的线索,衙役找到了城外那口所谓的枯井,但让衙役没想到的是,这口枯井中,除了有王亮的尸体外,还有一具无名尸,看腐烂程度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便连同此事一并上报了何永万,后来经过对死者随身器物与印信的确认,确定了这具无名尸就是几年前夫踪的疑犯奸夫张超的。
一井两尸,年轻气盛的何永万觉得这件案子远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便查阅了前几年杀夫案件的卷宗,同时开始对谢老六和吴老板拼了命的用刑。但没想到两个人死话就是不认账,一口咬定张超的死与自己无关。
后来,何永万无奈,只能求助于名声在外的长沙县张翔张青天,张翔听说张超尸体已经找到,而且还与王亮的尸体在一起的时候,也觉得此案有些蹊跷,碍于多少也是自己断过地案,便来到了宝庆与何永万共查此案。
说来也巧,王家布庄的对面是一家茶馆,何永万和张翔带着衙役在王家布庄搜了一通毫无收获后,便进了茶馆想喝杯茶探讨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就在这时,张翔冷不丁发现这家茶馆柜台后面放的一个木箱子十分的眼熟,仔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箱子不就是当初发现罪证的那个陈巧儿陪嫁的箱子吗?可是,那个箱子已经作为罪证被运到县衙了啊,怎么又跑到这来了?想到这里,张翔便叫来了掌柜的询问箱子的来历,这才知道,这种款式的箱子是宝庆一家木器行的产品,同样的款式十几年前就有卖了,这种箱子因为大小适中又结实、漆口好花纹也漂亮,所以在宝庆一直很受欢迎,一直到现在都在卖。听到这个消息,张翔如梦方醒,发疯般的带着衙役跑到了那家木器行,翻出几年前的帐本一看,在陈巧儿杀夫案前后,王家布庄谢掌柜的确实在这里买过一口一模一样的箱子,而且特意要求要“做旧”。当时,宝庆府习惯收某古董的人基本没有,就算有也不可能是他谢老六啊,唯一的可能,就是谢老六想要伪造征据把罪责栽赃给老板娘,却苦于没有箱子钥匙,于是便“克隆”了一个与“嫁妆箱”一模一样的箱子,将残有砒霜的瓷罐与一些乱七八糟的首饰放入箱子以应付官府的搜查!陈氏嫁到王家是十几年前的事,陪嫁的箱子也有十几年了,新买的箱子想冒充十几年前的旧箱子,能不“做旧”吗?线索至此,张翔如梦方醒,原来这当初自己查抄的那个所谓的嫁妆箱,很可能就是谢老六为了栽赃而伪造的!想到这,张翔便与何永万又审了一次谢老六:如果当初查抄的箱子,的确是陈氏装嫁妆的箱子,那你在木器行买的这个箱子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