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课的老师刚刚训斥完于澜,然后转过身走向讲台继续教课。于澜懊恼的挠着她的头发,这已经是第三天上课打瞌睡了,她以前从不这样。
“都怪楼上的住户!”于澜低声的抱怨着,声音微小的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如果不是楼上的住客一宿一宿的不消停,她也不至于连续三天睡不好。于澜开始回想这三天以来,她每晚的痛苦经历。
一到十二点钟,楼上就会出现七七八八的声音,吵得于澜根本无法入睡,她只好憋着气望着天花板,尽管不乐意,她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得见楼上的动静。起初好像是吵架的声音,男人一直在用根本无法听懂的方言在谩骂着。于澜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内容,但那样的音调和语气,无疑是在骂人时才会有的。
很快男人就气急败坏的开始砸东西,东西砸落在地板上格外的响,下一秒便成了碎片。等男人怒骂的声音停下之后的片刻,于澜以为她能够好好休息了,但紧接着是一阵又一阵的犬吠,声音比起男人的怒骂声还要大,
大概是家里养的狗又折腾了,这男人才会这么生气吧。
但很快于澜就发现自己这样的猜测,完全是错误的。在昏昏沉沉的度过了一天之后,第二天晚上男人依旧气急败坏的怒骂着,于澜的烦躁变本加厉,她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想看看这个男人今天又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怒骂声停下之后,于澜开始注意到了一些变化,原本的极度大声的犬吠开始变成了狗的哀嚎和惨叫,那凄厉的哀嚎一声一声的直往于澜的耳朵里钻,总也不停下,也不知是受到了怎样的对待,竟然那般的持续了一整晚,直到天都亮了,这声音才逐渐的变小,直到消失不见,完全听不到了。
这哀嚎伴着于澜度过了一整晚,于澜开始意识到楼上的住户,那个男人很有可能是在nue待动物。她曾经看到过不少nue待动物的新闻,那时候她便猜想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一定有非常严重的心理疾病,或许他们本身已经疯了。
想到这儿她浑身一抖,才开始仔细回想起楼上到底住着怎样一个人。在她努力回想之后,于澜似乎隐约记起那个人来,但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于澜只有在深夜回家的时候才会遇到他那么一两回。
这个男人总是穿着黑衣黑裤黑鞋,外套的帽子盖在头上,低着头匀速的上着楼,他一言不发,深夜漆黑的楼道里总是看不清他的脸,甚至他的身形也因为那一身的黑色装束而变得不够真实。但于澜却清晰的记得,这个男人的手中总是牵着一只大狗,那只狗站起来足有于澜那么高,黑白相间的毛色,总是不闹也不吵的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
“他是在nue待那只狗吧!不然怎么会发出那么惨的哀嚎。”
“难怪从学校搬出来住,家里人总是叮嘱我要注意周围的邻居都是什么人”
“这男人或许是个心理变态,正常人平白无故怎么会虐待动物?”于澜的心里想到了这儿,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她的眼睛扫到了床头桌上的时钟,十二点了。
吵闹声并未如期而至,而是直接响起了那狗的哀嚎,声音更加的大,像是在于澜的耳边狂吠,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于澜有些受不了了,但她还没有亲自找上楼的勇气,若那男人当真是个变态,她会不会也有危险呢?
“明天就给动物保护协会的办事处打电话!”于澜这样想着,带上了耳塞,紧闭着双眼,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于澜的举报电话很快得到了响应,她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好,一想到今晚便可以安眠,她就不由的开心。她的手机嗡嗡的响着,接听之后,接到的却是警察的电话。于澜的原本愉快的心情烟消云散,心像一块大石头一样的沉了下去。
事情一定和她楼上的住户有关。
“你就是于小姐?”
于澜瞪大了眼睛,朝着警察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进来吧!”警察给她让出个身位,正是楼上住户的大门口。
她原本不想进去的,却仍旧为难的迈进了这个扰的她夜夜不能安睡的地方。但于澜很快就后悔了,迎面而来腐臭味险些将她扑倒,尽管身旁的警察已经给她递来了口罩,可仅仅就是那么几秒钟,她也觉得自己要呕吐出来。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家具,只有地面上铺着一层暗红色的地板,似乎因为年代久了,有些地方淡化而产生了一种让人抑郁的渐变色。于澜跟着警察的步子,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动静,似乎是年久的木地板,在她就要迈出下一步的时候,警察停下脚步拦住了她。
“前面是证物,别走了。”
于澜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哪里有什么证物,她又低下头看着那暗红色的地板,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似的,猛地把头转向了警察。
“这个红色底板是证物?”于澜已经想到了答案,但她还是不愿相信。
“对,这个地板不是红色,是被血染的。”
“人血?”
“还不能确定,要等报告出来。不过你既然举报他nue待动物,极有可能是动物的血。”
“对!他有一只大狗,黑白相间的毛色。你们抓住他人了吗?这种人就该判刑!”
“没有,动物保护协会的人在他家门口呆了很久,闻着里面有腐臭味,觉得可能不太对劲,是他们报的警。”
于澜的心里一沉,居然让这种人跑了。
“我们没找到任何动物,只找到了煮熟的内脏,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只狗的。”
放血、解剖、煮熟内脏,这还算是人吗!于澜的心里冒出一股子气愤来,这人简直就是罪犯,甚至连罪犯都不如。
“那你们找我是?”
“这个人的行为表示他可能精神不太正常,我们就是按例询问你,顺便提醒你最近要小心,既然他被举报了,那这栋楼里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报复对象。”
于澜失魂落魄的点点头,整个人好像都没了精神,她的苍白的脸色已经将心中的恐惧暴露无遗,在勉强的点点头之后,于澜下了楼回到了家中。
她请了三天的假,整天呆在家里一步也没有迈出去,每晚仍旧能够听到那凄厉的嚎叫,他回来了,就在楼上,那个人男人会找自己报复吗?于澜忍不住去想这些令她恐惧的想法,这让她原本就因为失眠而脆弱的神经更加疲惫。
好在时间总是最好的良药,于澜自己也无法讲述到底是哪一天,那凄厉的嚎叫和犬吠彻底消失不见了,有热情的新住户搬到了楼上,那些暗红色的地板,也出现在了楼下的垃圾桶里。那个男人应该和那些嚎叫声一起,彻底的从于澜的生活里消失了。
当于澜故作神秘的向我讲述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和她的夜宵也吃完了,我不由感叹她曾经和那样的变态只有一线之隔,她笑了笑没再说话,笑容里丝毫不见她曾经的恐惧。她站起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于澜已经打开了家门,她轻松的打开了灯之后,却惊恐的看见自家的地板上,爬着一只披着黑白相间毛色的大狗,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于澜心里一惊,但很快她又迷惑了,这只狗没死吗?那男人是不是回来了?
大狗一动不动,于澜稍稍靠前挪动,但她很快想到了她最该想到的问题,这只狗!是怎么进的她家!
于澜停下了脚步,那只大狗发出了那熟悉的凄厉的哀嚎,于澜惊叫一声,那大狗已经朝她扑了过来。
直到这一刻,于澜彻底陷入了绝望,她的身子动也动不了,她清清楚楚的看见,这压根不是一只大狗,这黑白相间的毛皮下,是一个赤身luo体的男人,他披着这张狗皮,发出那凄厉的嚎叫。
在于澜的一声惨叫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于澜,或许她不该对我讲述这个,关于楼上奇怪邻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