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大家讲过,我们隔壁的县城里,有一座庙,以前还有人去庙里偷过东西。去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人传庙里居然有佛舍利,而且越穿越邪乎,传的跟真事儿似的,说的有鼻子有眼儿,是什么什么皇帝下令,让某个某个大官埋下去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虽然民风淳朴,但也有一些受够了穷日子,总想着有朝一日能一夜暴富的人,于是就有人盯上了庙里的佛舍利。这人不是外人,就是多连凯。我以前故事里提到过我的好友多士斌,这个多连凯就是多士斌的老叔。多连凯这个人是整天游手好闲,小偷小摸不断,三天两头到镇里的派出所报道。不是偷了东家的衣服,就是偷了西家的菜。可能是因为胆子小,所以偷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也都是一些生活用品。比如去店里偷点洗发水牙膏肥皂之类的,或者去菜市场偷点胡萝卜土豆,再不就是到哪个店门口偷个自行车什么的。
因为价格都比较低,所以每次也就是拘留几天就把他放掉了,因为偷十次得有五次被人家抓到,所以多连凯的日子过的也不宽裕,再加上喜欢喝酒抽烟,他家里十天有八天揭不开锅。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女人敢嫁给他,所以都四十好几了,还是个光棍儿。
不过多连凯最近有了很大的改变,跑到镇里的工地上跟着当力工赚钱去了,而且还把烟酒都戒掉了,最让人惊讶的,就是他居然用工资攒了两千块钱,捐给了小学的贫困学生。这一连串的巨大改变让所有人都跌掉了眼镜。要说起为什么多连凯会有这么大的改变,我正是少数几个知情人之一,这件事就要从去庙里偷东西说起来了。
隔壁县城的破庙,早就破败不堪了,也没少被贼光顾,现在连贼都懒得去了,因为里面实在没什么可拿的了。因为后来相传庙里有佛舍利,所以多连凯就跑到庙里去偷。可是他在庙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舍利的影子,相传佛舍利是埋在一个墙角,可是他把墙角都快挖出水来了,也没见到有什么舍利。本着贼不走空的理念,多连凯看庙里有几尊泥塑的佛像,也就一尺来高,虽然已经风化的很严重了,但他还是搬了一尊回家,心想着来一趟也不能白跑,至少带点东西回去。再说了,搬个菩萨回家,说不定能保佑他发财呢。
多连凯把菩萨搬回家,就摆在饭桌上,还弄了个破碗摆在前面当香炉,尽管他一次都没烧过香。可是把菩萨搬回家之后,多连凯家里就怪事连连。
晚上睡觉的时候,多连凯就觉得窗外有声音,可是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因为是夏天,农村人都是开着窗户睡觉,外面连一丝风都没有,可是就是有悉悉索索的生意。多连凯以为自己家里遭贼了,可一想自己家里穷的都没米下锅了,也懒得去管,除了这一床被褥,没什么能偷的东西了。
一连几天,多连凯都仿佛听见有人在院子里走动,可是爬起来每次都没有人,这让多连凯有一些心慌,毕竟在农村牛鬼蛇神的故事可是不少。所以这天夜里,多连凯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就偷偷起身,顺着窗户看出去,突然看到院子西墙有个白色的影子一闪即逝。多连凯害怕,但还是安慰自己说那只是谁家的大猫,自己没看清而已。
第二天晚上,多连凯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院子里响动声音非常大,而且不再是前几天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而是传来了“踏踏踏踏”的马蹄声。声音是那么的清晰,就好像有人骑着马在他家的窗口转悠。多连凯不由得有些生气,想起来教训这人几句,可是起身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哪来的什么人和马。
多连凯吓的病了一场,不过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吃不上饭,可能饿的出现了幻觉。于是病好之后,多连凯就把一家饭店偷了,偷了一个冻在冰柜里的肘子,还有一些调料,还顺手把饭店的微波炉给偷回了家里。结果可想而知,因为他已经成了镇里的惯犯,所以当他还在家啃肘子的时候,民警就找上门来了,把多连凯给来了个人赃并获。
关了几天,多连凯就被放了出来,毕竟都住在一个镇上,而且饭店也没多大的损失,也不愿意把关系都闹的太僵,所以并没有追究多连凯的责任,毕竟以后还要跟多家的其他人相处。可多连凯出来之后不思悔改,还是每天游手好闲。
这天晚上,多连凯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坐在自己身边,睁开眼一看,果然有个人坐在自己家的炕沿上。多连凯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可是炕沿上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接连几天,多连凯都在睡梦中恍惚看到有人在自己家里,有的时候是坐在炕沿上,有的时候坐在桌子旁,还有的时候来回的走动。
没几天多连凯就又病倒了,而且是一病不起。一直到多士斌的父亲去看望自己的弟弟,才发现多连凯已经卧床不起好几天了,而且米水未进。弄了点吃的,算是救了多连凯一命。不过困扰并没有离开多连凯,好转之后,还是每天晚上感觉有人在房子里走动,或坐或卧,就好像家里多出来一个人一样。
就这样,没好几天,多连凯就又病倒了,就这样好好病病的连续了两个多月,虽然他大哥经常来看他,还送来米面,可是多连凯还是消瘦下去,两个多月下来,都瘦的皮包骨了。多连凯跟大哥说了家里的情况,多连凯的大哥也是个迷信的人,觉得多连凯这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这么拖着不是个办法,于是就请了个风水先生,想给家里驱邪。
多连凯好面子,不想让镇里人对自己说三道四的,于是就让大哥从外地请了个出马仙回来。这出马仙在多连凯家里折腾了两天,就说多连凯家里已经干净了,还说多连凯是被女鬼看上了之类的。可是出马仙走后,多连凯还是能感觉到家里有人,而且睡觉的时候还是感觉屋子里多一个人出来。于是多连凯的大哥就觉得自己被骗了,去找那个出马仙理论,可他到了出马仙家里,发现那个出马仙自从从多连凯家里回去,就突发脑溢血住院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没出院。对于一个病人,多连凯的大哥自然也不好意思兴师问罪,只能悻悻的回到家里。
不过他们没有放弃,而是从城里请了个挺有名的先生回来,这个老头儿叫李瘸子,是我们本市非常有名的算命先生,他给多连凯看过之后,就得出了结论。他说原因就出在那尊佛像上,多连凯把佛像带回家里,又不供奉,而且还小偷小摸干这些缺德事,菩萨这是来警告他了。
多连凯虽然小偷小摸惯了,但是胆子不是很大,不然也不会被吓病了。按着李瘸子的说法,多连凯以后在初一十五按时上供,多做善事,菩萨才能原谅他。多连凯的大哥也把弟弟好吃懒做的事情告诉了李瘸子,李瘸子就好人做到底,告诉多连凯以后要自力更生,不然菩萨还会来找他。一方面因为多连凯迷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胆小,而且这次着实被折腾的不轻,多连凯对于李瘸子的说法十分信服。
于是就在初一十五的时候按时给佛像烧香祷告,也去镇里的一个工地上找了个力工,帮忙搬东西,虽然赚钱不多,但也足够他的用度。攒了一点钱之后,多连凯的大哥想起来李瘸子嘱咐行善的事情,于是就让多连凯把攒下的钱捐给贫困学生一些。而多连凯在去工地干活之后,还真的没再感觉到家里有其他奇怪的事情发生,更没有感觉到有人看自己睡觉了。镇子里的人都知道多连凯浪子回头,但是其中的原因并没几个人知道,因为我和多士斌是好朋友,有一次聊起来这件事,他才道出其中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