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的失踪

清道光年间,湖广两省有个大盐商叫陈道林,靠着和湖广两省总督是同窗的关系,垄断了两省的盐业。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富可敌国,生活奢侈糜烂。陈道林这个人,仗着自己的关系和财富,为富不仁,鱼肉乡里,百姓敢怒不敢言,乡绅官宦对他也是阿谀奉承。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陈有富,和陈道林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但长得像,就连性格亦是臭味相投,甚至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整天无所事事,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就是他最大的快乐。小儿子叫陈有才,自小饱读圣贤之书,一表人才,知书达礼,却是不得父亲陈道林的喜爱,甚至还有些嫌弃,要不是陈道林的亲儿子,估计早把他赶出家门了,而陈有才也看不过父亲和哥哥的做为,于是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这天,陈有才路过自家的盐行,发现盐行门口吵吵嚷嚷的挤满了人,出于好奇,挤过去看了看。只见自己盐店里的几个伙计正围着一个老头拳打脚踢,这老头有七十多岁了,蓬头污垢,衣衫褴褛,此时张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而那几个伙计,围着老头拳脚相加,根本就是往死里打!这还得了?光天化日之下,这不是要出人命吗?

“住手!”陈有才大喝了一声。

“哎呦,是二公子啊!您来了!”几个伙计住了手,献媚的说道。

“为什么打人?”陈有才厉声问道。

“这老头,去年欠咱们二两银子的盐钱,今年这利滚利的已经涨到八十两了,可他硬是赖账不还,这不,大少爷让我们给他张张教训!”一个伙计趾高气昂的说道。

“混账东西,你家的盐又不是金子,凭什么一年就涨了八十两银子?”陈有才脸色有些难看的骂道。

“有才啊!你就好好的读你的圣贤书去吧,生意上的事你不懂,就不要搀和!”这是,盐店里面走出来一个摇着扇子的人,表情嚣张,即使看陈有才的目光也是有些不屑一顾的感觉。

“大哥,我是不懂生意上的事,我知道再打下去就会出人命了!”陈有才据理力争。

“哼、、、哼、、、、、、他的命不值钱!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要是不把钱给我,我还真就闹出点人命来!”这陈有富根本就是嚣张惯了,哪里能听得进去啊!

“好吧,大哥,你说多少钱,我出!”陈有才说道。

“你出,你的钱还不是靠我做生意赚的?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再说的话,别怪我不给你情面,教训教训你!”陈有富威胁的说道。

“大公子,我没有钱,我有一幅画,你看看能不能低下我欠的债!”老头说着,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卷轴来。

陈有才接过画轴,打开一看,大惊失色的说道:“大哥,这幅画我们不能要!”

“什么破花啊?就值八十两银子啊?”陈有富对书画根本一窍不通,认为还是钱来得

“大哥,这是《韩熙载夜宴图》啊!莫说是八十两银子,就是八十万两、八百万两也未必能买的到啊!这画我们不能要,太贵重了!”陈有才说道。

“真的?”陈有富差异的问道。

“是真的!”陈有才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还有点用处啊!来人,把这老头给我抬着扔到一边去,在这碍眼!”陈有富吩咐道。

这可怜的老头明明已经可以站起来行走了,却被一帮恶奴硬生生的抬起来举过头顶扔了出去,这一下直接把老头给摔死了。

陈有富回到家里,献宝似得将《韩熙载夜宴图》献给了他老爹陈道林,他不认识这幅画,不知道这幅画的价值,可是陈道林却认识这幅画,顿时如获至宝,把陈有富狠狠的夸赞了一翻。

自陈道林获得这幅画后,就整天的随身携带,一刻也不肯离身,有时抱着这幅画一看就是一整天,茶饭不思,连生意也不搭理了,就是盯这画痴痴的傻笑。

几天以后,陈道林消失了!陈家人发动了所有的家奴、仆人、伙计搜遍了全程也找不到,甚至重金悬赏,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是这样离奇的失踪了!

陈道林失踪以后,家里的一切生意都归了陈有富打理。陈有富这个人精明,第一时间将那副《韩熙载夜宴图》控制在了自己的手里,他知道这幅画的价值甚至能顶得上自家的全部家当了!

自从陈有富的到这幅画以后,也像他老爹陈道林一样,时时刻刻的带在身边,虽然他看不懂,但是他知道这个东西价值惊人啊!就连睡觉,都搂着,生怕出现一点的闪失。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陈有富在几天以后也消失了,依旧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怎么都找不到。

陈家的整个一份家业,理所应到的落到了陈有才的身上,陈有才在接手生意后,立刻着手下调盐价,整理账目,将一些不合法的利息欠据全部销毁,一时大快人心,得到了当地百姓的拥护和认可。

十年以后,陈家的生意并没有为此而衰落,反而越来越繁荣!即使是有新开的盐行价格比陈家的低廉,老百姓依旧是选择买陈家的盐,因为陈家有个陈有才。

这天,陈有才整理一下父亲和哥哥的遗物,猛然间发现了那卷《韩熙载夜宴图》,就打开来看了看,发现这幅画好像和原来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一时也想不清楚,也就不再在意了,只是将这幅画挂在了厅堂的中央。

这天夜里,睡的昏昏沉沉的陈有才忽然听见了歌乐之声,很是优美,也很诱人,他很好奇,是谁在家里摆下如此排场呢?自从父亲和哥哥失踪以后,这可是十来年不曾发生的事了!于是,他就循着声音找了过去,来到了自家的厅堂之前,只见里面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颇有几分通宵达旦的意思。他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发现里面的歌妓爆露无比,腰肢扭动,姿势很是撩人,这可把他气坏了,正要发脾气,忽然发现满堂宾客都不认识,没有熟人,只好压下怒火,继续往厅堂的里面走。到了最里面拐角处的一间房的门边,他听见了熟悉的笑声,顿时停住脚步,顺着门缝往里看,这一眼望去,惊得陈有才顿时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只见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正在里面和一群歌妓有说有笑的玩乐着,他们还是十年前的样子,穿的还是失踪之前穿的衣服,陈有才立刻赶到了事情的不对,掉头边走,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挽留之声,还有歌妓们楚楚动人的表情。现在的陈有才还哪里顾得上那些啊!头也不太的就往厅堂之外走去,当他双脚踏出厅堂的那一刻,刚才的一切全部消失了,有的只是空荡荡的厅堂和几把孤零零的桌椅,再就是那副挂在厅堂中央的《韩熙载夜宴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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